总理聘任的“最年轻文史馆员”

发布者:陆海发布时间:2011-05-13浏览次数:433

 
 
时间: 2011-05-13 来源: 新华日报 蒋廷玉  

内容摘要: “今年全国新增的中央文史馆员只有5位,陶思炎教授是其中之一,温家宝总理亲自给馆员们颁发了聘书。从博士毕业至今,陶思炎教授一直专注于挖掘民间习俗、民间信仰、民间艺术等具象背后的积淀,出版民俗学专著10本,平均每两年就有一本专著问世。

  “今年全国新增的中央文史馆员只有5位,陶思炎教授是其中之一,温家宝总理亲自给馆员们颁发了聘书。”

  4月中旬,东南大学推荐采访陶思炎教授,记者的第一反应是,应当尽快见见这位全国最年轻的文史馆员。

  没想到,受聘为“文科院士”

  与陶思炎教授真正面对面,是半个月后的5月4日下午。

  骑着自行车出现的陶教授,脸上泛着健康红。

  “4月14日上午总理给我们颁发聘书后,下午文史馆就给我派了一项任务:立即参加春节文化课题调研。所以,直到‘五一’前夕才回到南京。”陶思炎教授一落座,就向记者解释。

  中央文史研究馆由毛泽东亲自倡议成立,馆长、馆员均由国务院总理聘任,受聘者都是耆年硕学、社会名流。学界戏称中央文史馆员为“文科院士”,因为目前全国健在的馆员仅有54位,比两院院士少多了。64岁的陶思炎教授是最年轻的一位,也是唯一来自民俗学界的馆员。

  “您为什么会被选中?”记者笑问。

  “说实话,能被总理聘任为文史馆员,感到非常荣幸,同时也很意外。”陶思炎教授坦言。

  高层次荣誉通常都有申报程序,这次却不同:陶思炎教授事先毫不知情,突然就接到了中央文史馆的“录取通知”。

  惊喜来得突然,却也在情理之中。

  作为一位执着于民俗学、民俗艺术学和文化遗产保护研究的全国人大代表,近年,陶思炎教授灼见频发:

  2010年,他提出的关于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建议,为温家宝总理政府工作报告采纳。

  “取消数字4看似人性,实则媚俗。”今年全国两会期间,陶思炎教授针对有的城市取消车牌选号中数字4的现象指出,4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其实是吉祥之义,大家过年吃的是“四喜汤圆”,读书人用的是“文房四宝”…… 近年来,有些人将4与死联系在一起,实际上是受了日本文化的影响,而取消4则迎合了消极信仰。

  针对有些地方“非遗”项目申请成功后,或弃之不管,或过度商业化炒作的现象,陶思炎提出加快国家《非物质文化遗产法》立法工作、合理利用“非遗”项目的建议,这成为央媒记者的笔下亮点。

  20年,民俗文化专著写了10本

  灼见,来自深厚的文化功底。

  陶思炎教授是中国第一位民俗文化学博士。他的博士论文,融合了民俗学、人类学、艺术学、考古学、文化学等多学科,是中国第一部有关鱼文化的专著,1990年出版后不久,《人民日报》海外版即用整版篇幅摘载了其中章节。

  从博士毕业至今,陶思炎教授一直专注于挖掘民间习俗、民间信仰、民间艺术等具象背后的积淀,出版民俗学专著10本,平均每两年就有一本专著问世。

  国人最看重春节,而北方人为什么吃饺子,南方人年夜饭中的整鱼为何不准动筷子?绝大多数国人未必知此民情民俗。在《风俗探幽》中,陶思炎教授从文化的角度给出了诠释。全书采集的各种民俗专题达60个,并对个别长期遭遇误解的习俗还原了真相。

  在一般人心目中,民间习俗是农村的“专利”。陶思炎教授作为第一作者推出的《中国都市民俗学》,却用大量的实证材料矫正了人们认识的偏差,填补了都市民俗学研究的一处空白。《中国纸马》、《中国镇物》、《中国祥物》等专著带给人们的,则是特定民俗现象背后的历史文化纵深。学界人士曾有评介,陶思炎教授在民俗学领域的建树,不仅在大陆业界,也在日本、中国台湾等地产生了广泛影响。

  “把民俗学当成学问来研究,其实有点偶然。”第一次跨进大学校门的时候,学的是与现在研究不相干的专业。”陶思炎教授笑言当年,“上大学前,我是下放知青,在邗江建筑公司上班,1975年被推荐上了南京工学院建筑系。”

  而他最钟情的,却是外语。1978年,兴趣牵引着陶思炎参加高考,他进入了南师大中文系。

  “我对民俗学的研究,是从神话学开始的。1982年,我以《比较神话研究法刍议》为题写作学士论文,当年公开发表后,多处转介,收入了《全国大学生毕业论文选编》,后来日本西南学院选了作教材。”

  从这篇论文开始,陶思炎开始了从神话学到民间文学,再到民俗学的研究。1987年,北京师范大学首次招收民俗学博士生,他去报考,一试即中。

  关注中,思考文化之“国计民生”

  全国人大代表、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顾问、东南大学东方文化研究所所长……这些头衔,折射了陶思炎教授肩上的责任。最近几年,他特别关注那些关乎文化的“国计民生”之事:

  民俗文化能否转化为现实生产力?《应用民俗学》即是他思考的结晶。陶教授解释,研究应用民俗学的意义在于,对传承性民俗文化加以取舍,使其更好地服务当代和未来。“以民俗游为例,近年来,这类旅游项目在各地兴起,但由于相关知识匮乏及理论滞后,民俗游的开发存在着‘指鹿为马’的错误和产品趋同的弊端,亟需文化引导。”

  “沿海开发战略正在实施,海洋文化研究开发怎样跟上?”这是陶思炎教授关注的又一大热点。陶教授告诉记者,海洋文化涉及的领域非常宽广,包括海洋渔业文化、海洋盐业文化、海洋交通文化、海洋军事文化、海洋饮食文化、海洋旅游文化、海洋诗文,等等,都需要一一调查整理,加以合理利用。眼下,陶教授已将对海洋文化的思考写成了论文。

  记者:您研究民俗文化20多年了,有何特别感悟?

  陶思炎:我觉得,从事民俗文化研究,在资料搜集中应具备四只眼睛――文献的、口头的、行为的、实物的东西,都要看真切;视野要开阔,研究应该是复合式的,即超学科、多层次;研读前人著述,最好带着怀疑的目光,多思考为什么,这样才能发现问题,打开思路,多产出高质量的研究成果。

  记者:不少学人为了出成果会玩命地工作,您是不是也这样?

  陶思炎:怎么说呢?写博士论文《中国鱼文化》的时候,我把北师大图书馆相关的神话、民俗、民间信仰及民间艺术资料都看遍了,资料卡片不知道做了多少。不过,我没有“开夜车”的习惯,一般晚上11点之前就会结束战斗。写书的时候,我会给每个章节定下写作“时间表”,没有特殊情况,天天坚持不懈。这一点很重要。

  记者:采访中感觉您的思想很前卫,注意关注大事。

  陶思炎:可能是责任使然。就说这次被温总理聘为文史馆员吧,我感到既是一种荣誉,更是一种使命,一种责任。当然,我很喜欢这种责任。 本报记者 蒋廷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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